限制出口的小金属为什么这么重要？

以下文章来源于金属矿产 ，作者郑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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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美国接连发起的芯片科技战和关税贸易战，去年年末、今年年初中国两度出台稀有金属出口限令予以反制。2024年11月，中国发布镓、锗、锑、超硬材料对美国出口禁令，并对出口美国石墨实施更严格的最终用户和最终用途审查；2025年2月，发布公告对钨、钼、碲、铋、铟等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这些小金属对于大国竞争至关重要的尖端科技和军事装备发挥着关键作用。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报告称，仅中国全面禁止镓和锗出口就导致美国经济损失近34亿美元。那么这些小金属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呢？限制后的这些小金属市场又可能会有哪些变化?

图1：出口禁令出台后镓、锗、锑价格飞涨

来源：Fastmarkets

镓：镓是加工铝土矿和锌矿的副产品，没有确定的储量，世界铝土矿资源中所含的镓估计超过100万吨。氮化镓（GaN）是制造尖端雷达的关键材料。中国精炼镓年产量估计为100万公斤，占全球总产量98.8%。美国镓主要依赖进口，从进口来源（2019-2022年）看：日本占26%、中国占21%、德国占19%、加拿大占9%、其他国家占25%。2019年中国提升出口关税，美国镓进口量大幅下降。从2022年开始，美国国防部授予格鲁曼公司国防高级研究项目局（DARPA）合同，开发用于军事和商业用途的氮化镓单片微波集成电路。近期力拓在加拿大魁北克Saguenay氧化铝厂副产品回收中成功提炼镓，并制定建造示范工厂计划，根据其宣传，工厂建成后年产能可达40吨，占当前世界镓产量的5%至10%。

表1：全球镓产量与产能（单位：千克）

来源：USGS

锗：锗是锌矿加工的副产品，是军用高端红外光学瞄准仪的关键材料。中国是全球领先的锗生产国和出口国，2023年精炼锗产量占全球产量59.2%。美国锗的对外依存度超50%，从进口来源（2019-2022年）看：比利时占39%、中国占26%、加拿大占25%、其他国家占10%。在美国政府斡旋下，目前Umicore SA公司与刚果（金）合作从废矿石中加工锗。加拿大泰克资源（Teck Resources）与阿拉斯加原住民公司合作经营的红狗锌矿，是北美目前唯一锗金属供应商。红狗矿是世界上最大的锌矿之一，也生产大量的铅和银。由于位于偏远地区，有永久冻土和不稳定的地层条件，边坡稳定性是一个主要问题。

锑：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锑生产国，2023年中国锑产量占全球总量48%。全球锑资源集中在澳大利亚、玻利维亚、缅甸、中国、墨西哥、俄罗斯、南非和塔吉克斯坦。在美国锑的主要用途是生产弹药，占总用量43%。2023年表观消耗量22,000吨，净进口依赖度为82%，回收利用约占18%。从进口来源（2019-2022年）看：意大利占36%、中国占35%、印度占15%、比利时占9%、其他国家占5%。美国唯一已知锑矿床位于爱达荷州，美国国防部资助Perpetua资源公司重开锑矿生产计划，据称可满足美国30%以上需求，但最快也要到2028年才能投产。目前美国国内唯一锑加工商美国锑业(USAC)正计划扩大产量，但需要获得足够非中国第三方原料。目前其在蒙大拿州的冶炼厂由于中国限制出口而原矿短缺，开工率不到50%。

表2：全球锑产量与储量（单位：吨）

来源：USGS

碲：碲主要是作为铜电解精炼的副产品，其主要用于生产用于薄膜太阳能电池的碲化镉（CdTe）和热电器件冷却和发电的碲化铋（BiTe）。全球碲的最终用途结构为：太阳能电池消耗40%、热生产30%、冶金15%、橡胶应用5%、其他10%。世界超过90%的碲是由电解铜精炼的副产品，其余的来自铅精炼厂的冶炼厂。中国是精制碲的主要生产商，2023年产量占全球产量的67%。美国进口来源（2019-2022年）主要为：加拿大占38%、德国占34%、菲律宾占15%、日本占6%、其他国家占7%。

表6：全球碲产量与储量（单位：吨）

来源：USGS

铋：铋有广泛的冶金应用，主要应用在电子陶瓷、半导体材料、核工业领域。铋矿物很少有足够数量可以作为主要产品进行开采，通常是在铅矿石加工过程中生产的副产品。在中国和越南，铋是钨和其他金属矿石加工的副产品，在日本和韩国，铋是锌矿加工的副产品。中国是铋的主要生产商和出口国，截至2023年8月，中国铋金属出口2510吨，比2022年同期出口减少约40%。美国1997年停止初级精炼铋生产，高度依赖进口，进口来源（2019-2022年）为：中国占68%、韩国占20%、比利时占2%、墨西哥占2%、其他国家占8%。

表7：全球铋冶炼产量（单位：吨）

来源：USGS

铟：铟用于电气元件、半导体、5G技术及人工智能（AI）行业。铟通常从硫化锌矿矿物闪锌矿中回收，特别是黄铜矿和锡矿。中国是全球主要的铟生产国和出口国，根据国际贸易统计数据，中国在2023年前8个月出口了381吨铟，出口主要销往韩国57%、香港25%、新加坡11%。美国自1997年以来一直没有生产精炼铋，完全依赖进口。2023年，美国国内精炼铟消费量为300吨。进口来源（2019-2022年）为：韩国占32%、加拿大占19%、比利时占11%、其他国家占38%。2023年3月，法国奥比的一家能生产铟的锌冶炼厂重新开放，但产量不稳定。

表8：全球铟冶炼产量（单位：吨）

来源：USGS

石墨：天然石墨是电池阳极的关键材料。中国是世界最大石墨生产国，产量占全球总产量的77%。2019年至2023年美国石墨表观消费分别增长了68%和72%，其天然石墨全部依赖进口。从进口来源（2019-2022年）看：中国占42%、墨西哥占16%、加拿大占15%、马达加斯加占12%、其他国家占15%。加拿大Northern Graphite是北美唯一天然鳞片石墨生产商，2023年10月中国宣布限制石墨之后其订单增加了50%。2024年12月，公司从加政府获得5000万美元资助，计划将魁北克Lac des Iles矿山产能从目前每年10000吨左右提高到每年25000吨，以满足中国以外的市场。目前有五家公司正在美国勘探或开发石墨项目：两家在阿拉巴马州，一家在阿拉斯加，一家在蒙大拿州，一家在纽约。2023年11月，阿拉巴马州项目通过《国防生产法案》获得了320万美元资助；2024年7月，阿拉斯加项目通过《降低通货膨胀率法案》获得了3750万美元拨款。

表3：全球石墨产量和储量（单位：吨）

来源：USGS

钨：钨具有高硬度、高密度特性，是制造穿甲弹、发动机部件和芯片的重要材料。中国2023年钨产量占全球总产量的80.77%，钨资源储量居世界第一。美国自2015年以来，一直没有商业开采钨，中国是其最大进口国，从进口来源（2019-2022年）看：中国占27%、德国占12%、玻利维亚占9%、越南占8%、其他国家占44%。近期，美国加强与加拿大、澳大利亚等有钨资源的国家合作，试图建立稳定供应渠道。美国国防部向加拿大Fireweed金属公司授予1580万美元合同，加速开发麦克顿钨矿。

表4：全球钨产量与储量（单位：吨）

来源：USGS

钼：钼是耐火金属元素，主要用于铸铁、钢和超合金中的合金试剂。随着各国继续优先考虑清洁能源以应对气候变化，全球发电和基础设施项目的钼需求非常强劲。中国、智利、秘鲁、美国和墨西哥占了全球总产量93%。美国进口来源（2019-2022年）为：秘鲁占34%、智利占32%、墨西哥占11%、韩国占7%、其他国家占16%。2023年加拿大公司Demesne Resources完成了一项预可行性研究，重新开启美国爱达荷州的IMA钨/钼矿山。

表5：全球钼产量与储量（单位：吨）

来源：US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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